關於悲傷 - 給婷婷
所謂的情緒,到底是怎樣的東西?時常覺得寂寞,偶爾快樂,偶爾悲傷。我其實始終不懂自己。自認在能控制自己的時候,我十分理智,在不能控制自己,特別是面對愛情時,我十分不理智。習慣了將自己的不理智包裹著一層理智的糖衣,戴著面具面對世人。始終不以為身份地位聰明才智對瞭解一個人是那麼重要,這也只是一層糖衣面具而已,千百年後就都不存在了。只有心與心之間的交流互感,才是值得把握的東西吧。然而,有許許多多的事,許許多多的情緒,只能是深藏心中,未曾經歷過的人,並不能真正瞭解。對於某些人,我可以談談電腦,對於某些人,我可以談談文學哲學,對於某些人,我可以天南地北的閒聊,而只有對某些朋友,才能懂我的情緒。
所以我依然習慣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。我從不認為因為自己的某些情緒而影響到別人是件好事。只是,情緒有藏不住的時候,正如愛情也有無法挽留的時候。在我們生命中,多多少少會出現幾個人,讓我們的情緒無法隱藏,讓我們的心情起伏震盪。有時是愛情,有時卻是失落。情緒無法隱藏時,還可以找一個出口,愛情無法挽留時,只能默默療傷。
或許,經歷過一些深刻的傷痛後,人都會變得比較複雜吧。有人說這是必經的路,有人說這是成長。而我始終認為,這只是複雜。始終覺得,要學會成長,不必要一定得懂這些複雜的事,這些複雜,只是讓心的負擔加重,只是讓我們望向遠方時,視線更加模糊。所以,我不願影響妳。
妳能保有天真單純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。我始終喜歡與這樣的人為友,因為這是我企求不得的。只是這年頭,這樣的人日益稀少,我不願再失去這樣的一個朋友,我寧可妳不懂我的心情。畢竟,要懂這些,妳要付出更大的代價,有很多的苦要受。
但或許,這終究是無可避免的吧。只是沒想到發生得這麼快。當初天真單純的妳,如今已跌入深深的悲傷中。當面對著這些無可避免的事時,雖然我能理解,我的心情仍然是沉重的。我知道其實說什麼都沒有用,卻又很想說些什麼,做些什麼。面對這種無力而又矛盾的情緒,我仍然不知如何排遣。
快樂的時光始終很少,大多數是平淡,加上一些悲傷與些許的失落。有時想想,人活在世上,其實是很寂寞的,現代的人尤其如此。神讓世人來到世間,卻又讓世人終其一生尋尋覓覓。活了這些年,慢慢學會了遺忘。人們在我們的心中留下了傷痕,時間慢慢撫平它。傷痕始終還在,卻是慢慢淡去。然而,許多事註定要發生,許多傷痕免不了要產生,我慢慢開始不在乎這些,不回首過去,不眺望未來,我的眼中只有現在。現在的一刻,便是永遠。
因此,得之我幸,不得我命。我始終是個悲觀的宿命主義者,許多事,往往向壞的方面打算。只是,我在事情未成定局前,我永不放棄。如果已成定局,我開始學著遺忘。或許很執著,或許很傻,只是,我努力把握著現在的每一刻。也許不能天長,不能地久,但現在短暫的停留,在記憶中,卻是可以延伸成無限的永恆。正如天下無不散的宴席,許多事,強求也沒有用,不如好好的來,好好的去,讓彼此留一個美好的回憶。始終覺得,自己不是能讓人幸福的人,卻是個很能承受傷痛的人,寧可讓對方幸福,而承受苦痛。
愛情的路,從來就沒有一帆風順的,初戀的傷痛,尤其持久。面對這種傷痛時,也不是安慰就能了事的。不知要怎麼讓妳學會遺忘,也不知妳是否真該遺忘。我只是踟躕獨行在自己的路上,不敢用以教人,也不想影響什麼人。只是歷經幾次起伏震盪,將情緒隱藏許久後,覺得倦了,偶然的說了一些話。看著妳漸漸的體會這些,有著說不出的感受。不知道該說什麼,不知道該做什麼。彷彿只能在遠處默默的看著,偶爾寫些文字而已。或許,這真是妳必然的過程吧,我還是希望妳不懂的好。妳既是懂了,或許,該學著遺忘。
這首歌仍然使我憂傷,然而,憂傷得很平靜了。